這件事深深地銘刻於我們的思源中 沒有人會質疑它 它在每個方面存在我們的生活中 讓我給你們一個例子﹐看看現代社會發展帶來的可能性 這是我家附近的超市﹐不算很大 我想談談沙拉醬 我的超市裡有175種沙拉醬 如果我們不把那10種特級初榨橄欖油 還有12種紅酒醋算進去的話 你也可以買這兩種東西回去自己調專屬你自己的沙拉醬 如果175種沙拉醬裡沒一樣合你意的話 這就是我們今日的超市。 如果你去電子用品店﹐想要裝一套音響系統 音箱﹐CD播放器﹐卡帶播放器﹐調節器﹐擴音器 在任何一家電子用品店裡 都有許多不同的音響系統 我們可以從一家電子用品店裡所提供的不同零件裡 組裝出六百五十萬種不同的音響
你必須承認這些選擇還真多 在其他領域 - 在傳播的世界裡 曾幾何時﹐在我還是個小男孩的時候你可以選擇任何電信公司 只要確定它連接到貝爾公司 你租你的電話﹐你不是買 這樣做其中一個結果是﹐那種電話從來就不會壞 這些時光過去了 現在我們有無盡的選擇 尤其是手機 這些是來自未來的手機 我最喜歡中間那個 有播放音樂﹐剪鼻毛﹐還能烤布丁 如果你還沒有在商店裡看到這隻手機 你大可放心﹐總有一天你會看到它 它的功能是 讓人們走進店裡問﹕你們有那種功能很少的電話嗎﹖ 你知道答案是什麼嗎﹖ 答案是“沒有“” 你無法買到一支功能剛好就好的手機
在我們人生其他那些比買東西還要更重要的部份 我們也面臨相同的“選項爆炸” 醫療 - 現在在美國﹐你去看醫生 醫生不會直接告訴你該怎麼做 你去看醫生 醫生告訴你﹐好吧﹐我們可以選A 或是選B A有這些好處﹐有這些危險性 B有這些好處﹐有這些危險性。你想怎麼做﹖ 你回答﹕醫生﹐我該怎麼做! 醫生再重複﹕A有這些利弊﹐B有這些利弊 你想怎麼做﹖ 然後你說“醫生﹐如果你是我﹐你會怎麼做” 醫生說“但我不是你。” 結果是﹐我們說這是“病人的自主權” 聽上去好像是件好事 但實際上它不過是把做出選擇的重擔和責任 從一個真正有能力的人 也就是醫生 轉移到一個相對無知而且正在生病狀態中 可能無法做出什麼好決定的人 - 也就是患者
處方藥的廣告很多 針對像你我這種人 如果你認真地想﹐其實並不怎麼合理 既然我們不能買 對我們下這麼多廣告幹嘛﹖ 答案是﹐他們希望我們隔天早上打電話給我們的醫生 希望修改處方 甚至更戲劇性地﹐我們的身份 都可以是一種選擇 這投影片寫著“等孩子長大了﹐他們自己能選擇性別” 我們的身份不是與生俱來的﹐我們可以自己創造 還能在任何時候﹐隨時“再造” 這代表著每天早上﹐你醒來以後 你可以選擇你想做怎樣的人 以婚姻和家庭關係為例 在過去﹐社會的既定想法是 越早結婚 越早有孩子越好 唯一的選擇就是你的對象 不是何時﹐也不是之後你該做什麼
今日﹐凡事都有可能 我教導一群聰明的學生 我給他們的功課比以前的學生少了兩成 不是因為他們比較不聰明 也不是因為他們比較不勤奮 而是他們還有其他事要做﹐他們自問 “我應該結婚嗎﹖我應該現在結婚﹖ 還是晚點再結﹖我應該先有孩子﹐還是先有事業” 這些都是很費時的問題 他們必須要回答這些問題 無論這代表著無法完成所有的功課 或是無法在我班上拿到好成績 但他們的確應該思考﹐回答這些問題很重要 工作 - 如 Carl 剛剛所說﹐我們非常幸運 今日科技讓我們 在這個星球上的何時何地﹐每一刻都可以工作 除了我們這次的旅館
(笑聲)
其實有一個角落可以上網 但我不會告訴你們 因為我想獨佔它 這些美好的選擇自由意味著什麼呢 意味著我們必須做出選擇 一次一次又一次地選擇 像是我們應不應該工作 我們可以去看孩子踢足球 口袋裡裝著手機 另一邊口袋裝著黑梅機 腿上放著電腦 就算把它們全關上 看著你的孩子用心踢球的每一分鐘 我們仍然自問著 “我應該接手機嗎？ 我應該回這封Email嗎？我應該寫個草稿嗎？” 就算所有的回答都是“不” 這場看球經歷﹐一定會和 過去非常不同 無論我們往何處看 大小事﹐各種物質和生活方式 人生就是做出選擇 我們的世界中曾經有些事情是肯定的意思是﹐就算有些選擇性 但不是每件事都需要做出選擇 但現在我們的世界卻是這樣﹕十誡自己寫 我們要問﹕這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解答是﹕是的
(笑聲)
我們都知道好處在哪 所以我想談談這有什麼壞處 所有的選擇都有兩種效果 兩種負面的效果一種是 選擇帶來的不是自由﹐而是癱瘓 一旦出現這麼多選項 人們發現做出選擇非常困難 讓我給你一個比較戲劇性的例子 一個就自願退休計劃投資的 我的一個同事取得了“先鋒”這家共同基金的 投資記錄 紀錄裡包括兩千多個不同公司的一百多萬個職員 她發現 公司每增加十個基金選項 參與率就降低百分之二 如果你提供50個基金選項﹐而不是5個 就會多出一成的職員放棄加入。為什麼﹖ 因為50個基金選項 讓人實在有夠難選 不然還是明天再想吧 又一個明天﹐明天明天﹐明天 當然﹐明天永遠不會來 理解這件事不只意味著 人們退休後只能吃狗食 因為他們沒有存夠錢 這也代表著做出決定非常困難 他們寧可放棄東家提供的那部份退休金 放棄加入這些基金選項﹐等於放棄 公司本來很願意提供的5000美金 當我們面對太多選項﹐我們就痲痺了 這就像這樣：“你選擇要永生吃法國沙拉醬？
還是美國沙拉醬？”
如果永遠只能吃同一種﹐你總不想選錯吧﹖ 你不想選錯基金﹐甚至不想選錯沙拉醬 這是效果之一。第二是 就算我們克服了癱瘓﹐做出選擇 我們對選擇結果的滿意度 卻不如選項比較少的時候 這有幾個原因 一是一旦有許多不同的沙拉醬可以選擇 如果你買了其一﹐卻覺得它不夠好 - 你知道沙拉醬是什麼嗎﹖ 是一種很容易讓你覺得你可以做出更好的選擇 然後結果會更好的東西。於是 想像中的其他讓你對自己之前的選擇感到後悔 後悔的感覺減低了你對自己的選擇所感到的幸福感 就算那決定是好的 選項越多﹐越容易感到後悔 越容易為你的選擇感到失望
第二是經濟學家所說的機會成本 Dan Gilbert 今早提到了一個重點 他提到我們對事物的價值感 取決于我們拿什麼和它相比 當有許多其他選擇的時候 人們很容易會想像那些當初沒選擇的選項 有多麼吸引人 讓你對你所選擇的感到不滿 這裡有一個例子。如果你平常不讀紐約客雜誌﹐抱歉
(笑聲)
它說出了我們的想法 一對情侶在夏日度假聖地 非常昂貴的度假區 美麗的海灘﹐宜人的天氣﹐他們獨享著這片風景 還有什麼會更好呢﹖”真是的﹐“ 這個男人想著 “八月我所有鄰居都去度假了 要是我還在市區就能輕易在公寓門口找到停車位了” 這個想法跟著他兩個禮拜 日復一日﹐他一直想著﹐要是我能有那個停車位就好了 機會成本減低了我們對所選的滿意度 就算我們當初選的很好 越多選項 越多吸引人的地方 都會成為我們所考慮的機會成本 這裡有另一個例子 這個漫畫解釋了很多事 包含活在當下 或是慢活的可貴 其中一點是它告訴我們﹐一旦你選擇了一件事 你同時也選擇了不做其他事 其他事物可能有很多吸引人之處 讓你現在所有的變得不這麼吸引人
第三﹕我們的期望提高了 這是我在買新牛仔褲的時候想到的 我幾乎所有時候都穿牛仔褲 曾幾何時﹐牛仔褲只有一種 你買了﹐它們穿上去根本不合 而且還非常不束縛 除非如果你穿的時間夠長﹐洗的次數夠多 才會比較舒服一點 穿了同一條牛仔褲多年以後﹐我總算要買條新的替代 我說“我要買一條牛仔褲﹐這是我的尺碼” 售貨員對我說 “你要貼身的﹐休閒式的﹐還是寬身的﹖ 你要釦子還是拉鏈﹖你要石頭洗﹐還是酸洗的﹖ 你要那種破破舊舊的嗎﹖ 你要小喇叭﹐锥型直統﹐還是......”他說了一堆 我完全傻眼﹐好不容易恢復以後﹐我說 “我要那種曾經是唯一一種的那種”
(笑聲)
他不知道“唯一那種”是“哪種” 所以我只好花一堆時間去穿這些該死的牛仔褲 但當我離開的時候 - 說真的 - 這條牛仔褲是我穿過最合身的牛仔褲 這些選項讓我能夠買到更合適的牛仔褲﹐我做得很好 但我感覺很差 為什麼﹖我只好寫本書和自己解釋 我感覺更差的理由是 既然有這麼多選擇 我對牛仔褲的期待昇高了 之前我的期待很低 當我沒有選擇的時候﹐我根本沒有期待 但如果有一百種﹐該死的 總該有一種是完美無缺的吧! 我買的那條牛仔褲很好﹐但不是完美的 當我把期望和真實拿來比較的時候 我得到的只有失望 在人的生活裡增加選項 提昇了人們對所有事物的期待 期待這些選項會有多好 結果是大家無法對結果感到滿足 就算結果很好 沒有任何市場學的人了解這件事 因為如果他們懂﹐就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了 “看起來很好﹐
我等不及要失望了”
每件事在它們糟糕的時候都比較美好的原因是 在每件事都比較糟糕的過去 人們還有機會遇見人生中的小驚喜 我們今日的世界 - 我們這些工業化﹐富裕的人們 把期望提昇到完美這麼高 --你只能希望你得到的最好有你期待的這麼好 你永遠不會有驚喜 因為你的期望﹐我的期望﹐早就像天一樣高 在座的你們到這裡找尋的 - 快樂的秘訣 快樂的秘訣就是把期望放低
(笑聲)
“我接受。“
我想 - 稍微提供一點私人資料 我娶了一個老婆 她真的很棒 我不只是想安頓下來而已﹐她是最好的了 但只是想安頓下來也不是什麼壞事 如果你沒有選擇 唯一的選擇是一條不合身的牛仔褲 你不滿意﹐你問誰該對此負責 答案很明白 這是世界的錯。你能怎樣﹖ 但當有一百條牛仔褲供你選擇的時候 你卻買到一條讓你失望的牛仔褲 誰該負責﹖ 答案也一樣明白﹐你自己該負責 你明明就能做出更好的選擇 如果有一百種牛仔褲供你選擇 你的失敗沒有借口 在人們做出決定的時候 就算決定的結果是好的 他們仍然感到失望 他們怪罪自己
憂鬱症在工業化國家屢見不鮮 我相信有很大原因 - 不是唯一﹐但是主要的原因 造成憂鬱症和自殺的原因是 人們總是在經歷失望 因為他們的期望太高 當他們嘗試對自己解釋時 他們認為自己做錯了 結果是我們的生活更好了﹐客觀來說 但我們感覺更糟 讓我提醒你 我們所認定的定律不是真的 當然﹐有選擇會比沒選擇好 但很多選擇並不會比一些選擇更好 處在一個我不知道的魔術數字裡 我相信我們已經超越了 選擇讓我們的生活變得更好的地步
就政策而言 我們該思考的是 在工業化社會裡﹐物質富裕讓我們有這麼多選項 但世界上還有這麼多地方 我們也聽說了一些 他們的問題不是他們有太多選擇 而是他們沒有選擇 我在談的這個問題是針對富裕的 西方國家 讓人沮喪而憤怒的是 Steve Levitt 昨天和你們談的是 這些昂貴又難裝的汽車兒童座椅根本沒效﹐完全是浪費錢 我要告訴你們的是這些昂貴的﹐複雜的選擇 不但沒有幫助 反而還幫倒忙 它們讓我們更不快樂
如果有什麼能讓我們所擁有的這些選項 轉移到那些沒有選項的社會去 這樣一來，不但他們的生活會被改善 我們的生活也會被改善 這就是經濟學家所說的帕雷托改進方案 收入重新分配會讓每個人過的更好 - 而不只是窮人 我們也能免于選項過多的災難 結論是﹐身為一個有學養的人 你應該看著這個漫畫﹐說 “這魚懂什麼 魚缸也不過就這麼大” 一種缺乏想像﹐沒遠見的世界觀剛開始我也是這樣理解的 但我越想 越覺得這隻魚其實很有哲理 事實是 一旦把魚缸打破 你得到的不是自由﹐而是痲痺 如果你打破了魚缸﹐可能性無限的時候 你便減低了滿足感 你感到痲痺﹐而不是滿足 每個人都需要一個魚缸 當然可能不是這一個 這個對魚來說可能都太小﹐更何況我們 但完全沒有魚缸的生活是悲慘的 我懷疑甚至是個災難 謝謝大家
(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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